述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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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x嬴稷】逆上(六)

  “稷儿……”那一声似是而非的呼唤一下子击得嬴稷溃不成军,他如鸦羽一般的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沉浮,他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苦苦叹息,指尖却不经意抚上案牍之上那帛画像上余韵的眼角。


  “齐元若啊齐元若,你这个老狐狸,一天到头就……”


  “嗯?臣怎么了?”真是说谁来谁。


  两厢声音,一响入耳重叠却让嬴稷无暇怀恋就随手抓了些竹简摊开,慌慌张张的借此遮住那幅画,甚至他都来不及去确认一下是否遮好就故作镇定的看向声音的来源——齐衡。


  嬴稷无从回答,他正在思考是索性不理他呢还是随便找个理由骗骗他好呢,但又陷入自己硬又拗不过他,软还骗不过他的尴尬境地时,齐衡并没有多想只道是自己先前着实太迂把他欺负的紧了。


  嬴稷的情绪他也着实看习惯了。


  齐衡便也没多问,轻飘飘把话题带过,询问道:“大王身子恢复的如何?”嬴稷一看见齐衡就想起自己那日没出息的在他面前哭的一塌糊涂的窘促不禁脸红了又红,又看到齐衡怀中抱着一沓竹简便又自然而然先入为主的认为齐衡只是来到自己这里过个场子罢了,神色未免变得又淡了些。


  一时间,嬴稷神色的变换看的齐衡是一愣一愣的。


  “齐公爷,今日也不用劳您费劲把这朝事折子放在寡人桌上又拿起了,寡人还是照例不看。”


  齐衡闻言只是没好气的笑笑:自己难得的好心呀。便意味不明的瞥了嬴稷一眼。


  嬴稷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气势竟是短了一截,讪讪的补充道:“反正你也不需要寡人来批这些。”结果齐衡只是眯了眯眼,不作声的将他手上那沓竹简撂在嬴稷的案牍之上,随即端端正正的跪坐在案牍前,伸手取了一卷,展开铺在主位上。


  手收回时齐衡不小心碰到了桌上其他竹简的一角,齐衡连忙扶住却在下一秒不经意在桌上瞥到自己的眉眼,齐衡心下一动,便变得心猿意马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手上才悄悄地用竹简遮住了绘着自己的画像,微咳一声定了心神道:“大王,这是今日的奏请。”


  嬴稷一时摸不透齐衡心思,收起来自己的不知所措起身走向案牍之前准备和齐衡再来一番见招拆招,谁知嬴稷一欠身只消一眼便有些气恼的对齐衡说:“不必了,寡人早忘了怎么批了。”话音刚落就被齐衡扯着袖子往下拽。


  嬴稷出自己意料的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随即又被稳稳当当的引向了主位上,而做了这一切的齐衡只是眨了眨眼睛后,后退一步,对着措手不及地年轻君王行一大礼,叩拜道:“臣下先前逾越王权本已是大罪,幸得大王怜幸不记臣过。”他顿了顿又道:“可臣日夜惶恐,臣愿竭力授大王治国之策,辅佐大王万世之业,烦请大王赐臣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又是深深一叩。


  这话说得不深不浅、合乎礼法,只是这人口口声声是请罪却还是一贯的先斩后奏。嬴稷坐在主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齐衡,无奈地笑出了声。这人果然是老狐狸如此狡猾,好话赖话都说了,又留给他什么呢?自己既不舍罚他,亦不敢动他。嬴稷干脆把将信将疑咽进腹中,突然失了浑身的力气。


  他听见自己说。


  “齐元若,你就仗着我心里有你就骗惯了我。”继而唤齐衡平身。


  “寡人且信你一次。”


  ……


  嬴稷承认自己刚刚的确是端起架子同意让齐衡教自己是一时冲动,他很快就后悔了。


  现在他正式为继续研究这些言官的话中有话还是去直视齐衡一直在自己这边的注视而焦头烂额。年少人不是耐不住寂寞。相反,嬴稷自小吃了不少苦,这些对于君王必行之道他自己受得住,再加之齐衡着实是个好先生,每次的指点都简明扼要,恰到好处。


  可偏偏又是因为他是齐衡,他既怨他,又被他乱了心神。


  正当嬴稷一个人胡思乱想是,齐衡察觉到他的不专心,轻轻地蹙了蹙眉,下意识用指腹点了点嬴稷握笔的指尖示意他认真些。嬴稷却被齐衡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一激灵。齐衡看了他一眼,便兀自叹了口气夺走嬴稷手中的毛笔亲自给他示范起来。


  指尖的酥麻深深浅浅的漫过心房,兜兜转转又涌上了耳尖。


  不安的悸动不安分的擂动着心跳,一声又一声,嬴稷终究被淹没了,他红着脸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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